我说真的，罗振宇再不济，也比当年坐他“桌子对面”的论语大师高明。要非得睡前挑个玩意儿，还是排在老梁马未都前面，更别说哪哪讲坛的蒙曼王立群。至于说浅显，你会在蜻蜓FM上听萨特和福柯吗？他至少当起个科普作家。只要不装大师，也没什么特别犯嫌。自己定位成“雇人读书”算吹牛逼吗？谦称吧？等于入幕府院的账房和西宾，比当代那些清高伪善，骗经费帮闲的学阀强多了。

他当然不少平庸之见。也处处透露出，基于生存和营销考虑的鸡贼与精逼。但我们在教室说什么真理和真相了？沪上那个叫陈什么的网红老师，比高晓松们更深刻吗？忍辱负重写千字文的时评作者，又原创了多少新意、捅破了多少粗粝和残酷？都一个屋檐碰头，怎么就都有了道德优越感。只许马云圈粉、央视联播吗？我看在罗振宇和崔永元之间，还隔着好几个柴静哩。

罗振宇掀翻过鸡汤，也烹制了鸡汤。你可以肯定他传播常识，也可以批评他讨巧取悦。但总归不大奸大恶，散了吧别跟风大字报。拍着良心说，同什么谋财害命的权健是一回事儿吗？他那期质疑中医的主题，比很多读书人都认知清晰、表达机智。要说精神毒害，无耻文人，变态教育多去了-——有的还是花着你的钱高音喇叭，也没见都这么义愤填膺嘛。

至于碎片化阅读，就好像知识付费之前你们多少深度阅读似的。屙不掉屎怪Kindle，你以为那些穿唐装看线装书的多深刻啊！别特么装了，没有微信朋友圈你们也不怎么读书。科普作家王小波死之前你们待见他吗？满眼伪大师，连金庸文怀沙海子南怀瑾也成神了。而封号转世的好几个思想者，你们多在乎他们吗——有没有声援、转发、买书或者打赏？

我要说，知识付费就算有泡沫，也是新媒体带来的新可能。我不介意有人借它赚钱。做买卖的当然要吆喝了！演讲会的门票是居委会派发吗？人自主订阅都遭口诛笔伐，强制发行的吭声了没？标语刷到你们家门口了呢。风气浅薄、审美粗鄙是罗振宇们造成的吗？我看境界和水平超过平均值。过去后生问吴晓波我当然不以为然，但你们这么弄，我倒不想刻薄了。

有种扎堆儿打太平拳的真没劲。当年六小龄童，猴子屁股摸不得。脸谱到低幼的电视剧《西游记》，简直像有些人的祖宗牌位。我作为教书匠，人问意见，略说几句不是，一大群脑残粉过来骂我。一转眼，戏仿六学变互联网正确了。过去你们干嘛了？有没有独立思考啊。说罗振宇洗脑，人家至少也做过反面文章，非要说价值植入，他是最流氓的那个吗？

罗振宇并非靠行政力量强制一种价值。他靠网络的技术偏向和市场力量多元了某个价值。如果你发现他的观点谬误，不应该指责他发表观点，而应该反驳他的观点，并且把你的观点争取到同样的影响力。老攻击人家收割焦虑，为什么不想想是谁导致的焦虑啊！大伙儿平常嘴里的大山几座，到底谁有本事压在你身上？好比养老体系崩溃了，不去思考权力作为，转身过来骂保险的，有你们这样的吗？卖保险的职业形象是一般，可也比搞传销的、定教科书的靠谱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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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年01月04日 于上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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